无忧堂中自寒凉

七年漫漫电竞路,一朝放下方觉山河远阔。
那些人啊,初识少年意气,转眼却已是英雄迟暮。
罢了,不过是七年错付,不如当回守墓人。

【纬钧】四个错误与一场救赎

 -明侦S5E9《木偶复仇记》paro,有Bug勿深究,私设甄律师姓齐

-看完明侦,不写点什么心静不下来,甄律师自杀的手法太痛苦了,他一定是个温柔善良到极致的人,才会因一时懦弱煎熬余生,被这份愧疚感逼到对自己如此狠。可惜他的死亡终究未能保全那个他无论如何拿命也要保下的人。我想让他安息,斗胆让纬爹补全了这个故事

-等我 

 

 

 


     陈旧的壁炉时不时劈呲作响,敲门声突兀响起。

     我停下手中磨木板毛糙面的机械动作。此时已是深夜,乡下小镇早陷入沉睡。或许是常年靠些小手段生活,我有些警惕的先借半掩的窗帘偷偷向外窥视。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观察角度,凭多年讨生活的惊艳,仅靠隐约可见来访者手上高高的帽檐和笔挺的身板,我可以肯定,这是一位绅士,且身价不菲。

 

     我不自觉舔过干活多时有些干裂的唇角,骗子的本能引我打开了门。月光下,那位先生冲我露出平和的笑容,丝毫不介意我脏兮兮的手,向拘谨的我握了握。

     “先生,晚上好。我来这儿寻访,不慎迷失了方向,深夜只有您这儿还亮着灯火,请问,您介意收留一夜我这位可怜人么。”

 

     上流人士谈吐就爱加些浮华无用的词句,我却早被他领口那枚夜色中依旧难掩光彩的宝石胸针和明显鼓鼓囊囊的上衣口袋吸引走全部注意力。我咽了口唾沫,偷走他身上随便一样东西想必都能抵上大半个月微薄的收入,心中瞬间转过几个念头,同时瞬间堆上友好关心的神色,热情的将他迎进门。

 

 

     这位先生似乎并不知自己落入圈套,进屋后,先顿了顿,环视了一圈有些杂乱的屋子,带着歉意的开口,询问能否允许他坐在稍近壁炉的地方。

     您是金主大人,当然可以,我心中默念,连忙应下将两把简陋的会客椅挪近,邀请他坐下,我则坐他正对面,琢磨如何让他放松警惕,便于自己使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

 

     “对了,这种乡下地方与您的身份如此不符,您是来找谁的,我对这里还算熟悉,也许能帮到你。”

     “啊,那可太感谢您了!这事儿说来话长,但愿您别嫌我唠叨。”

     “这得从我的爱人说起。”

 



 

     “他是位律师,打过大大小小无数官司,几乎未曾尝过败绩。更难能可贵的是,聪明的人那份孤傲气在他身上丝毫未见,他总是愿意为那些无辜又贫穷的人无偿提供辩护,有他的场合气氛未曾有过冷落。”

     “他真是位优秀的人”我能看出他脸上隐约透出的骄傲,顺势迎合。

     “没错。”他舒展眉头,嘴角扬起一个轻柔的角度。“他是我此生所遇最温柔的人。”

 

     “但是从他突然消失一阵后,再回来,整个人就变了,不再参加聚会,也极少露面,整日躲屋中不愿见客。撞见他偶尔外出的好友担忧得问他怎么了,得到的也永远是那句,没事,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我正是在这时遇见了他。啊——我竟忘记和您自我介绍,我姓周,是名心理医生。大约是他的朋友们实在看不过去,拽着他来到了我的诊室。”


     “这就是我和他的初次相见。那是个下午,我如平日对待每一个患者那样,低头确认信息询问他的名字。”


     “您好,我姓齐,是名……律师。”

 

     “先生,您相信一见钟情么?抬头那一瞬间,不,其实从他仿佛春风拂过的嗓音传入耳中的那一刻,我确信听见了爱情到来的声音。或许是我看向他的眼神过于炙热,他有些尴尬的松松领口,开口却依旧是礼貌询问是否自己穿着搭配有些不合礼数。”

     “现在想来,这就是一切错误的开始。”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我本不该对患者建立别样的情感联系。我应郑重的和齐律师说明情况,给他的好友介绍其他业务精湛的同僚。可惜,那时,看着面前明显憔悴精神状态濒临崩溃,却依旧努力掩饰向外传达善意的人,我迟疑了。”

     “见没有回应,他又轻叫了几声医生才将我唤回神,我惊得一抖,手中钢笔在他病历上留下一道划痕,下意识在经诊医师那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三个月后,他从我的患者变成了我的爱人。”

 


     “那段时间他的症状确实在好转,也有可能是关系的转化让他反而不再愿意将那些脆弱像曾经咨询那般完全表露,怕我担心难过。而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的我一时也未发现。”

 

     “于是我犯下了第二个错误。”

 



     “那是个雨夜,屋外一声惊雷将我惊醒,迷迷糊糊翻身想继续好眠,下意识凑近温暖身边人,突觉得不对劲,一下清醒坐起。果然另一边被子已掀开空荡荡不见人影,我伸手抚摸,床单冰凉,人离开有些时候,披上睡袍走到客厅。就见一闪而过的电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我,望向不停歇敲打窗外的雨滴。”

     “从他微微颤抖的肩头,我知道他在抽泣。”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的直觉,我立刻知道这一定触发了他内心最关键的源结。我将睡袍脱下,轻轻披上爱人肩膀,搂他入怀中,默不作声陪他一同融入被雨点坠碎的斑驳阴影。直至雨声渐歇,我终于等到一个颤抖的声音打破沉默。”

 

     “你说,犯错的人配得到救赎么。”

     “当然,亲爱的,知错就改,没有人生来完美。”

     “那……如果这个错已经永远无法弥补了呢。”

 


     “我永远记得他说这句话时,微微偏过头看向我的眼神,躲闪,濒临崩溃,脆弱,仿佛下一刻他就要从我臂弯中消失。”

     “医者不医亲,个人的感情会扰乱你对病情的判断。”

     “熟记于心的专业素养让我还能维持平静客观的语气,但那时我真的急了,扶着人双臂使他转身与我对视。不会的,我说。”

 

     “这个世界上既然没有十全十美,同样一定不会有错无可错。”


 

 


     故事说到这儿,他暂作停顿,我逮着空起身称帮他倒杯水润润嗓子,走到厨房拿出茶杯,倒入热水的同时抓住机会往里倒入迷药——剂量并不多,我也算做了好事,瞧瞧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定好几天未曾睡个好觉,他这样的身家绝不会在意身上丢失一点小物件。

     我有些得意的嘟囔,边走回将水杯递到人手边。他谢过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解释有些烫口,待会再喝。

 

     煮熟的鸭子也跑不了,我抱歉招待不周,索性让自己放轻松稍安勿躁,继续听他讲述。

 


 

 

     “那晚过后,吐露真相冰山一角的爱人状态终于真正有了起色。那是我们在一起最快乐的几年时光。他慢慢振作,重新开始走进社交,工作,帮助人们,而我为了相对时间更自由,离开原来工作的地方,自己开诊所,依旧作老本行。没什么病人,我就去他所在的事务所接他下班,漫步河边欣赏夕阳余晖,去小剧院听听演出,或者回家度过甜蜜的二人时光。”


 

     “然而一切终结于他在庭审时突然不省人事。那天我正在外地给某位权/贵出诊,收到消息急忙赶回,还未来得及推开病房的门,就被医生拉到办公室。关上门,两人独处,他从病例夹中抽出一张诊断默默递到我手里。”


     “癌症通知单。”

     “医生体贴的给我缓冲时间,等我终于由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到双手微微颤抖时,才开口,说他还没告诉患者,作为他唯一的家属,由你来决定。”

 


     “站在医院走廊尽头,我望向窗边,天边尽头,落日余晖依旧,物是人非。到天色归暗,最后一丝暖色散去,我终于下定决心。”

     “我没有权利去决定一个人最后四个月的时光如何度过,哪怕他是我的爱人。”


     “所以我告诉了他。”

     “这或许就是我犯下的第三个错误。”

 

 

     “我跪在他床边,握紧他微凉的手,尽量维持语气平静告诉了他这个消息。出乎意料的是,他完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微微一愣,随即释怀的笑了。他和我说,这或许就是报应。”

 

     “既已无法医治,当晚我就带着他回到了家中。”

     “他窝在我怀中,告诉我,还有件事他必须去完成。”

     “我从来知道,我未曾治好他,他的心结也从没真正释怀。”

 

     “我爱他,从第一次见面,到随后每一个日日夜夜,每一分每一秒,我爱他到甘愿放弃一切。”

     “所以我答应了他。”


 

     “一周后,我亲自送他坐上了驶向古堡的马车。”

     “现在想来,他根本没同我作下再见的约定。他早有预料,这趟旅途将有去无回。”


 

 


     不知为何,听到这里,我总觉有些耳熟,直觉不祥的预感让我抬头再次端详面前人,确信我并未见过他。这位客人似乎并不介意我突如其来审视的目光,自顾自说下去。

 

 



     “我等了他很久,久到……久到我不得不确定,无论是何种原因,他已不在人世。”

 

     “机缘巧合,我遇到了隐姓埋名的撒管家。才知道,齐律师巧舌如簧将他定罪那天,正是雷电交加。”

     “他很遗憾的说,虽然律师先生将他们重聚一堂找到真相,可案件早过了时效,且另一位导致一切悲剧的凶手当时仍是孩子,无从判决。”

     “说到这时,他身后另一位青年愤怒的接话,说爸爸从小教育他,好人会有好报,为什么天网恢恢最后还是出了疏漏。我在墙上挂着的合影见到了他们那位正在狱中的家人——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爱人做事向来妥帖,在那短暂的几小时内,除了想到一场巧妙的自杀,甚至不忘写下封信寄给他的律师朋友,以备他的计划并未成功,帮助那位复仇心切的凶手尽可能减少刑罚。”

     “或许因为少女的职业,照片中她身上的裙子像极了春天百花齐放,微扬的裙摆随笑容一同定格。”


     “他们说,活着就有希望,他们会努力好好生活,等她回家团聚。”

     “那一刻,我幡然醒悟。”


     “您说我怎么这么愚笨,多年前的夜晚,我安慰失魂落魄的爱人,告诉他任何事都有弥补的机会,到头来自己却深陷其中。我早该想到了。” 


     “我翻遍所有经典,无论哪个架构,自/杀者定入地/狱。我不能让他一个人走,那里太冷太孤独了。老齐爱逞强,我知道他其实胆子很小,也怕痛,我得去陪着他。”

 

     “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此刻我额上已冒出细密的汗,眼神不自觉飘向屋门,猛然惊觉,他在进门的停顿竟是锁上了门,再转头,这位陌生……不,此时该称呼他为周医生,不紧不慢摸索起上衣口袋,这回我终于看清了,那是把枪。

     茶水早已凉透,借着壁炉晃动的火光,隐约可见枪托上的纹路,似乎是一个花体的甄字。

 


     “想必您已经猜到了,我正是来找您的,木匠先生。”

 

     不知不觉,我已浑身颤抖,在汗水模糊的视线中,我看见他脸上扬起释然的笑容。

 

     “感谢您拨冗听完了整个故事。”

     “深夜造访,抱歉打扰您休息。”

 

     这个表情如此熟悉,恐惧让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终于在记忆中抓到蛛丝马迹,没错,那位律师最后的表情,也是如此。

 

     “晚安。”


     砰。



 

     ————砰。





END.

哦对了!第一个评论出周医生犯的第四个错误是什么的人我想想......要是您不嫌弃找我点个梗?好像挺好猜的.....?


看了看评论……没人猜对好神奇,为啥大家都觉得是周医生没跟着律师一起去……去了医生也绝不会阻止他这么做,与其见证,不如从一开始阻止这场悲剧。

所以周医生犯了四个错误。

1.不该和患者产生感情。

2.医者不医亲,关心则乱。

3.他坚信爱人间该坦诚,把病情告诉了他。

4.“我亲手扶他坐上去往古堡的马车,放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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