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堂中自寒凉

七年漫漫电竞路,一朝放下方觉山河远阔。
那些人啊,初识少年意气,转眼却已是英雄迟暮。
罢了,不过是七年错付,不如当回守墓人。

【纬钧】晕轮效应(1)

-周峻纬×齐思钧

-刑侦au,大概也许可能会有后续

-谢谢你,活下来。





     “你信么?”


     报告人员小心翼翼读完才收到的调查结果,偷偷观察从头至尾保持沉默的犯罪心理学家。他甚至做好了面前人情绪崩溃的准备,半天却只等到一句反问,周峻纬抬起头,一脸平静。


     “三年前我组全员从明侦学院毕业。该届格斗搏击,逻辑推理,信息情报,电子工程,犯罪心理,枪械设备六个大类,都分别由早已在其中某项领域尤为出彩的六名组员包揽第一。但最后以综合总评第一毕业的,是在读期间从未有任何一门成绩得过头筹的齐思钧。”

     “我们已调查过他失踪的地下通道。四通八达,甚至有两条被封锁多年不为人知的排水道直接通向郊外水库,他完全具备侦查到并逃脱的能力。”

     “现场就遗留尸体和出血量来说并不相符,如果多余的血迹确实来自于他,理论上也只能让他暂时晕厥,并不致命。”


     “现在,请诸位告诉我,你们真的相信齐思钧警/员已经牺牲了么。”


     话音落下,一时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看向刚逐条论述完毕的人。周峻纬一如平日双手插在大衣口袋中,背靠在并不显眼的位置稳稳当当的发表自己想法。丝毫看不出从齐思钧失踪以来,他已整整96小时未合眼。

     

     “小周啊,我知道小齐失踪你很着急,但黄金搜救时机已过,第二轮搜证报告刚才你也听到了,这……”

     “请问我刚刚那番话有错误的部分么?”周峻纬难得有些失礼的打断同僚,那人一顿,向他投去一眼,不再继续。


     “那我申请重新开启搜救行动,情况紧急,相关申请我会延后补上。”  

     周峻纬不再理会其余人浪费时间,转身向门口走去。迈出会议室前,他顿住脚步,转头最后环视在场所有人。


     “显然,你们中有人在说谎。”


     大门合上,留偌大的会议室随一阵沉默暗潮汹涌。




     “怎么样!”

     见人走出来,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唐九洲连忙迎上。

     “暂时唬住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老齐,再晚我怕别人不动手,他先撑不住了。”在好友面前,早是强弩之末的周峻纬终于可以稍许卸去镇静的伪装。“你们怎么样。”

     

     “火树刚刚从承重墙的位置大概排除了几条线,其他人已经先去现场了!”

     “我们也快过去!”



     唐九洲的驾照是三次未过科目二一怒之下黑了系统得来的。

     这事儿在他们组乃至整个警/部都是公开的秘密,平日那开车路子的狂野劲儿也就常年被安排奶孩子重任,和邵明明唐九洲一块出任务的齐思钧能稍微治治,让他少给隔壁恨得牙痒痒又苦于找不到证据的交通科同/僚添麻烦。现在齐妈遇险,纬爹默许,一辆二轮驱动的破配车给唐九洲开的差点飞起来。



     窗外风景快速抛过脑后,周峻纬打开车窗,让凉风灌进车内好保持大脑冷静。

     距离齐思钧追踪途中突然失联下落不明至今已过去四天半了。

     调查线人回报的两市暗箱交易,这种大概率涉黑的案子本轮不到他们组管,上头突然丢给他们显然另有心思。刚接通知归来蒲熠星脸色就不太好,皱着眉头叫大家小心,一定没这么简单。

     万万没想到,他们有意让更擅长脑力运动的火树等人少出外勤,又千叮咛万嘱咐队里两个年纪最小又冲动的家伙别单独行动,到头来,一向最让人放心的齐思钧出事了。

 

 


     两人赶到现场,郭文韬和蒲熠星正围着一张纸讨论,不远处火树顶个安全帽拿对讲机指挥的热火朝天。

     “你们来了。”蒲熠星先看到他们,叫他们赶紧过来,郭文韬头也没抬仍对着纸思索。“当时我们讨论过,嫌犯会来这么个荒郊野外交易,看重的就是这儿正好是两市地下水通道交汇地,出口众多难以阻击。齐思钧出事后火树又重新算了遍地下空间占比,发现不仅两市下水道,这里竟然还和战时防空洞位置重合,加一块起码二十多条岔路。”

     “刚刚我们已经用各种办法排除掉一小半,地毯式搜索太慢了,峻纬你看能不能想到点什么。”



     周峻纬接过郭文韬大致画出的图纸,强迫自己抛去杂念尽可能联想,快速筛选过一条条已做标记的隧道。

 

     通向外界的出口率先被排除。不可能,这些通道太明显有被狙击的可能,齐思钧向来谨慎不爱冒险,这一刻绝对不会选择赌任何一个位置没有人把手。 

     再是相对笔直的路线,当时绝对劣势的情况,这个地形躲避视野太过不利。

 

     他陷入思考不再说话,不知不觉额上已覆了层薄汗。在场其余人焦急等待却也不出声打扰。此刻唯一能猜出齐思钧身在何处,搜救成功的唯一希望也只有周峻纬。


     那剩下的可能就是——周峻纬看向那三条标识山体崩塌堵死的防空洞。96小时没有消息,仅可能是齐思钧带着伤逃向深处躲避,却因受伤或失血过多无法折回,只好选择原地等待救援,或……周峻纬终究不敢再想下去,强忍快跃到嗓子眼的心跳迅速分配完任务,率先冲进洞口。




     “b6已到底,没有发现。”

     “e3已到底,没有发现。”

       ……


     一条条冰冷的结果带着杂音从对讲机传出,选项被一一排除。随逐渐深入,只剩周峻纬脚下这条通道是最后的可能。他有意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已走了多远,放任时间空间对他失去概念,他太清楚此刻任何放大他负面情绪的影响都是致命的。他的爱人在等他,支撑他的只有这一件事就够了。

     昏暗的环境,唯有偶尔滴水声的死寂,长时间紧绷的神经,依旧未卜的爱人,所有的一切都在消磨周峻纬的意志,到最后他甚至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路。不知过了多久,他不慎一个踉跄,手电筒失手掉落在地,滚动数圈照向前方,他扶着膝盖正要捡起,抬头瞬间睁大双眼。


     明黄色灯光所指引的方向,被堵死的通道尽头,简单自救包扎过的齐思钧一身血迹,一动不动靠碎石堆旁,生死不明。

 

     周峻纬终于放弃硬撑至今所剩无几的理智,疯了一样跪倒在爱人身侧,颤抖着抬手摸向颈动脉,指尖所触及是强有力规矩的搏动。

     意识的最后时刻,是他被狂喜抽去最后一分气力,跌坐爱人身旁,拿起对讲欲和队友报坐标,两三下才找准通话键,这才惊觉此刻自己带着哽咽,泪水浸湿双眼狼狈不堪。




     再后来的事,周峻纬还是陪在齐思钧床边,听大伙儿一通七嘴八舌才和爱人一块补全。

     确认爱人生命迹象平稳,一时放松紧绷情绪的周峻纬直接累倒在齐思钧身旁,把随后赶来救援的邵明明吓坏了,一边啜泣一边指挥完的后续现场。反倒是伤口看着吓人其实并不深的齐思钧先他一步清醒,周峻峻躺他隔壁床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你们追踪痕迹学都怎么学的,”齐思钧半卧床头,颈后给周峻纬贴心的垫上软枕。该说是他命大,隧道空间狭小,他们怕流弹不敢随便开枪,他几处刀伤都不致命,短短一周已恢复至有精神和众人插科打诨。“我特地在特定转角处按你们几人身高扶墙的大致位置,用警徽留了划痕。敌人大概率不会注意,你们提取其中金属成分也就能判断是我刻的。”

     “如果我没记错,这门课对在座所有人都是选修,大概只有你个什么都爱掺和的人了解点。”蒲熠星推了推眼镜,“更何况我们这儿有最好的心理专家,一样能算出你躲哪个坑里。”


     他算起了个话头,剩下那些暂时捋不清的疑点倒也不急于一时扫兴。众人纷纷抢功,试图论证自个儿在这场绝地救援中的重要作用,等护士长嫌他们太吵冲过来赶人,话题已转至齐思钧庆祝出院的趴该在哪办。

     目送最后嘟嘟囔囔辩解患者是他妈他有权陪护的邵明明被护士长提溜出门外,全场唯一正牌家属周峻纬小心扶着伤员再次躺下。


     原本热闹的氛围重归宁静,两人一时不太适应,面面相觑,半晌同时破功笑出了声。


     “谢了,还好你没放弃我。”齐思钧揉揉眼角笑出的泪花,顺势接过劫后余生拖延至今未来及说的话。

     “不,是我该谢你。”


     抬手覆盖爱人犹有些苍白的手背,年轻的心理学家近乎贪婪的感受着源自生命的温热源源不断自他手心传来。在那个仅有手电筒些许光亮的空间,曾经最稀松平常的触感带所带来的震彻全部理智的欣喜若狂他必将终生难忘。

     他俯下身轻轻捧起爱人的脸,如同托起失而复得的至宝,印过一吻,虔诚而庄重。


     “谢谢你,没有丢下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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